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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在读” | 唐吟方:《书法学徒记》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唐吟方     编辑:赵美     2022-05-28 15:25 | |


刘先生是书法史学者,专长魏晋南北朝书法史,他也是国内研究王羲之、王献之专家,还写过不少通俗性书法史读物,前些年读书界反响蛮不错的《极简书法史》、《书法谈丛》就出自于他。

和刘先生以往写的那些专业及通俗书法史读物不一样,这次首次将笔触从中国书法史转向自己。这本书讲述个人学书经历,澄清了书法史中的一些刻板认识。这本围绕“学书“主题展开的书,可以看成是他一个人的书写史。

譬如“临摹”的概念,今天仍然是学书的重要途径,但在实际操作中,“摹”的环节差不多已经丧失。前人对“摹”非常重视。宋人姜夔写过的《续书谱》,其中“临摹篇”讲到:“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这段话是说“临”“摹”在学书过程中互有得失,学书只有经过这二个环节才能深入体会把握书法的形态结构与笔意。按当下的说法:“摹”书的意义在于通过这样的方法迅速在心理、视觉、手的生理机能上建立起书法规范。

另一个大家关心的问题: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写字的?这方面古人有明确的答案。刘先生书里举明嘉靖年间书家丰坊写的《童学书程》,丰坊提出八岁开始学写字,渐次经历三个三年,前三年学唐人大楷,中间三年学唐人中楷,后三年学魏晋小楷,是一个由粗至精的过程。按照时间顺序,前后九年,相当于现在小学到高中的阶段。此后再习行草、篆隶。至于怎么学?有民国时期士绅家庭小孩子书法教育的一些经验可明参照。历史学家周一良回忆其父周叔弢给他订制过字学条例,是《说文》学习与临写篆书并举,中间也学楷、隶书。这也就是说离我们最近的民国时代,写字课是文字学与写字相结合的。张充和晚年回忆幼年习字,也有大致相似的经历。

书里也写到作者与“写字”的关联。

刘先生是个老派人,在他的生活里“写字”事还不少。如新年写贺笺。讲他和夫人去琉璃厂选购木版水印笺纸,回来,后又选吉语,选符合时节的诗词,然后根据要寄送的不同对象,写上笺纸,封邮寄出。作者说笺纸上写新年贺辞,不独“文“可传情,手写的“字“也是作者祝福的表情。

书里谈到作者书斋生活的另一桩“写字”事---抄书。说抄书既是读书之法,亦是学书之法,看笔锋起起落落,察毫端变化,调整用笔动作,兴味盎然。整个过程体现了今天许多学者都在说的“书法日常”。在书法退出实用舞台以后,“书法日常”成了学书者确立书写意识非常重要的一关。

当然,书里还写到作者上个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中期的经历,他临过帖,买过帖,他从字帖到山川自然寻访古人书迹的历程等等。

这本书还附了作者各个时期习字作品,除了验证作者的书史研究不是书面文章,重视书法实践与文献的印证,习作是作者求知行合一见证。作者追求的中国书法古典美,习作可兼作书法欣赏。

刘先生作为一个50后,他所经历的那些书写事,有一部分也正是当代书法史走过的历程。(唐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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