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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亲感言——一位父亲写给儿子的信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朱保利、严红敏     编辑:陶柯     2022-06-17 20:24 | |

  朱小蛋:

  老爸此次喀什探亲,感慨良多:

  此行真正了解了妈妈援疆工作生活情况,理解了她执意援疆的意义。一次南疆探亲行,也让我亲眼看到了祖国地域之辽阔、东西部发展之差异。一周的援疆住地生活,让我有机会深入接触妈妈的援疆同事和当地同事,听到了他们对妈妈的高度评价,让我倍感自豪,深知援疆支教将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工作成果之一。

  对于她的援疆,原先我是不支持的,一是担心妈妈的身体,二是担心是否适应新工作。但在泽普驻地住了数日,真正感受了守纪友爱的援疆生活,真正感受到你妈妈脸上绽放着乐在其中的笑容!尽管妈妈的脸晒黑了,但那种自信、快乐、幸福跃然脸上。我也看到那里的孩子们纯净求知的眼神,接触到当地老师对先进教育理念、教育资源的渴求,看到妈妈和援疆同事们忙碌忘我的付出,看到他们和当地老师水乳交融的深厚情谊,更看到援疆指挥部领导对于援疆事业的殚精竭虑,我立即就理解了鲁迅先生说的:“榨出皮袍下一个小的我来”。毫不夸张地说,妈妈和她的同事就是“中华民族负重前行的脊梁”。

  万里之遥的喀什,其地理自然风光带给我巨大的震撼:当我第一次在飞机上看到连绵不断的雪山,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纯洁的雪山;第一次看到高原上绿得发青的湖水,第一次看到如同水墨画一般的白沙;第一次看到一望无际的戈壁;第一次看到“万山之祖、中华龙脉”的昆仑山;当我站在湿地公园春台亭体会孔子“浴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情怀……无法不发自内心、进而产生一种感动,一种对自然的敬畏,感受到我们人类既伟大又渺小,有时还自大;当你站在雪山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民族把雪山称为圣山,为什么很多民族物质匮乏但精神却充盈。美学家朱光潜把美分为优美和壮美,我想这一趟喀什行就是壮美给我的启示吧!

  感觉到独特的人文风俗:阡陌纵横、具有中亚风格的喀什老城,空气中弥漫着羊肉和孜然的香味,能歌善舞的民族,达观自足的处事心态,千姿百态的民族特色物品和维族人交往场所组成的巴扎,吃着吃着就舞起来的民族风情餐馆,普通维族家庭的和睦、好客、乐观及对民族团结的渴望,叶尔羌博物馆里民族融合和发展所带来的历史视野和宏观视角,这些都是沉下心来深度了解一个地方的感悟,绝不是浮皮潦草的所谓旅游能感受到的,我希望以后你留学期间也能在新加坡沉下心来感受,这种感受对于我们体验生命的深度极为有益。

  不可否认,疫情期间的外出充满了变数,各地对于防疫政策的不同理解和执行都让人眼界大开,从5月4日出来至今,手机里经历了难以统计的各种码、表格、申报等。当我们无法改变一个东西时,即使我们有不同的想法,也只能接受,从而在这个范围里达成自身的目标。当然自我防护十分重要,暂时的不适换来的是旅途的顺畅,所谓的“束缚即自由”。

  疫情期间最大的风险是疫情突发以及由此而来的后续处理,本次从老家出发去鄂尔多斯,机票先后取消四次,最后不得不飞呼和浩特再转。而返程则更是鸡毛一地:最先喀什飞西安再乘高铁到太原(这是最快的方式),结果西安又现疫情,只能改道乌鲁木齐(太原政策只要经停疫区就七天集中隔离),不料出发前一天乌鲁木齐又出现疫情,忙乱中改成都中转,结果忘了查看成都疫情,最后只能飞兰州再换高铁。所以疫情期间的出行(首先是必不得已的出行),远没有承平时期的规律、可计划,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及其后果有时是我们无法克服的。风险出现后的处理,以达成自己目的为最高处理原则(如返程没有太原的约会,我就可以继续选择合适的旅行方式和时间,而此次我就要把准时到太原作为最高目标,不能考虑费用和舟车劳顿),在这点上,妈妈有时比我要清醒。由于身份证落在上海,带着护照和民航临时登机证明可以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但有时也会存在和对方沟通难的情况,此时放弃争执,一切以达到自己的行程目的为最高标准。

  上面的几点感想偏重于正面,实际上此行也有一些不足和遗憾,但正是由于这些存在,才更显上述正面感想的可贵难得。人生很长,好坏兼有,良莠俱存,放宽心胸,多看好的,对负面一笑了之,人生境界自然不同。我现在兰州西站候车,拉拉杂杂,既是一个喀什之行总结,也弥补你未能同行的遗憾,顺带为妈妈的家国情怀、作出的巨大牺牲表示敬意。

  编者注:这是闵行援疆教师严红敏(泽普第二中学、闵行区七宝第三中学 历史高级教师)的家属朱保利同志来泽普探亲后写给儿子的家书,从一个家属的视角看援疆工作和风土人情、自然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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