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我曾报道世界杯

李铭珅 摄

“小路的荆棘树撕破了裙角，姑娘手舞足蹈往家跑……”电影演员崔杰唱的朝鲜影片《一个护士的故事》插曲，他中文唱罢又唱朝鲜语，歌中重音词像一个沪语切口，引来笑声。这是1998年7月11日晚的“海上世界”，我来报道观看法国世界杯决赛的球迷。离翌日凌晨的决赛还有八九个小时，球迷们先嗨了起来。总觉得，没主队拥趸的球迷，看球犹如看《三国》流眼泪替古人担忧。且认他乡作故乡实属无奈，但只要球好看，他乡故乡一个样。

这是我从《今日报道》调体育部后，第一次报道世界杯，负责距全天赛事结束后最近的《世界杯午间特别节目》。法国实行夏令时，与上海时差6小时；从比赛结束到我们新闻12点播出，制作只剩六七小时。要收前方上视、东视、有线联合报道组发回的新闻，还要做自采；其中“赛况综述”要等最后一场结束后写稿，再配音剪画面、上字幕配乐等；做得叫人心跳。从我所在的5号楼送播出带到广电大厦总控，路不足百米，却常提早派人去那守住1门电梯，以保证送带。

一阵欢腾把我视线引向大屏，闭幕式开始了。没想到，先登场是圣罗兰的时装秀。在力量对抗前，绿茵场在拉威尔《波莱罗》乐曲中成了300个模特争妍斗艳的舞台。到底是时尚之都、浪漫之城，把美女与“野兽”、时尚与足球竟融合得如此完美。镜头前的著名模特布鲁尼，身着有上下两只相吻白鸽的白色连衣裙。十年后，1.75米的她成了时任法国总统萨科齐的第三任妻子。

24年过去，举办第二次世界杯的法国留给我的记忆，不是首印彩色图案的比赛用球“Tricolore”（三色球），也不是首届扩军有32支球队参赛，更不是世界足球先生、巴西球星罗纳尔多在决赛前突然昏厥，出战如梦游及带来的种种阴谋论；而是这场一小时的时装秀。谁不想占C位，但要靠实力。

第16届世界杯决赛在圣丹尼斯，那里的大教堂安息了38位君主，有法国十三陵之称。新的历史在法兰西大球场诞生，东道主3：0胜卫冕冠军巴西队，捧走大力神杯，其中有当时还未有“齐玄宗”之称、人唤“齐祖”的齐达内顶进的两头球。遗憾的是我打瞌睡，从6月10日开赛后一月没休；每日天不亮起来，有一天还睡过头，没坐上来接的车。虽错过目睹齐祖顶上功夫，后在德国世界杯领教了他头顶意大利队马特拉齐的厉害。

高卢雄鸡昂首一唱之时，正是我们这天下大白，已是星期天的早晨。走出门来，站在陕西南路上；盛夏刚出的日头，明晃晃地刺眼。对面，拆了一年多的“红房子”还停在一层。下一届韩日世界杯倒计时，已悄然开始。（袁念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