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渝烽：第一次……

周日，我让女儿帮我整理旧照片。她突然看到了一张照片：“妈，你来看，老爸穿着西装，脚下却是一双布鞋，侬看憨哇！”这张照片勾起我的回忆——全都是第一次：第一次参加普通话学习班，第一次登台演出，第一次穿西服，第一次拍照留念……

我跟女儿说：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记得1958年，我十八岁，在民办小学当老师，普通话很差。报名参加了浙江人民广播电台办的业余朗诵学习班。每周两个晚上学习。当时还很年轻的播音员叶岱森老师非常认真地教我们普通话、学习汉语拼音，还通过朗诵作品来提高我们的语言表达能力。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大家进步都很快。记得那年春天，在杭州中苏友谊馆要举办一场朗诵会。叶老师很认真地辅导我们参加演出。我选了普希金的一首诗《纪念碑》，叶老师认真辅导我多次。演出那天，朋友们给我借来一套西服。就这样，我穿上西服，登台朗诵了，在掌声中回到后台。这第一次登台的经历让我很激动，演出结束后让朋友等我一下，我在友谊馆旁边的照相馆拍了这张照片，留作纪念！那时候根本不懂穿西服要配皮鞋，况且我也没有皮鞋。

我第一次有自己的皮鞋还是1964年9月的事儿。女儿说，那你在上海电影专科学校学习表演专业，这三年都不穿皮鞋？“是的。在学校我只有布鞋和球鞋。那时候排戏、演出穿的皮鞋都是服装间借的。1963年毕业后进上影演员剧团也没有买过皮鞋。直到1964年剧团排练大朗诵，郭小川写的《向困难进军》，要在文化广场演出。道临老师和康泰领诵，我们年轻演员参加合诵。规定，上身白衬衣，下身深色裤子，并统一穿黑皮鞋。那天在永福路52号剧团排练结束，我请康泰陪我一同买皮鞋。我们在乌鲁木齐路转了几家皮鞋店，最后还是在一家皮鞋摊上，康泰帮我选了一双黑皮鞋，挺结实，而且比店里便宜很多。就这样我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皮鞋！”

女儿听了，说：“老爸，你们那时真的挺艰苦的！到了24岁才有自己的皮鞋。”

是的，我们这代人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我们的很多“第一次”都值得回忆！（孙渝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