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丨陈占宏：都市之眼观山乡、山里之心看城市——读叶辛的《一城繁华半江河》

叶辛先生的新作《一城繁华半江河：叶辛小散文》，作为上海远东出版社“中国作家看世界丛书”六年精心筹备的璀璨回归，不仅承载着读者对叶辛文学功底的深切厚望，更引领读者踏上了一场心灵与视野的深度探索之旅。书中汇聚了叶辛近年来精心挑选、散见于各大报刊的近90篇散文佳作，尤其是那些深刻描绘贵州与上海风貌的篇章，如同穿越时空的瑰丽画卷，细腻展现了城乡交织、时代更迭与个人情感交织的斑斓世界。

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叶辛的小散文以其短小精悍、情感真挚的特点，成为一股清流。每篇文章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虽篇幅有限却内涵丰富，让读者在轻松的阅读中收获深刻的思考与心灵的慰藉。从《书院的外灶风光》中对智慧稻田的讴歌，到《苗寨硐口》中苗家儿女脱贫致富的喜悦，再到“荔波瑶乡”新生活的描绘，叶辛先生以细腻的笔触展现了新时代乡村的勃勃生机与人民生活的巨大变迁。

《等的就是这场瑞雪》中，作者为弥补未观梵净山雪景之憾，不顾春运艰难，毅然踏上旅程。列车刚入铜仁，雨雪即至，预示吉兆。换乘小车深入梵净山，雪花纷飞相伴。夜宿山中，晨起只见银装素裹，群山幻化为童话世界，万籁俱寂中唯流水欢歌。林间小径变仙境，作者感慨此生虽多次游历梵净山四季，唯缺冬雪之景。年逾古稀，本以为雪缘已尽，不料心愿竟得自然回应，瑞雪突降，圆梦之时。作者由己及国，深情感慨：祖国大地、家园与中华民族，皆期盼此等瑞雪，寓意吉祥与希望。

《为何是西湖》中，在叶辛先生细腻的笔触下，西湖春日里最为撩人心弦的，莫过于那轻摆的柳丝、嫩绿的柳叶与柔韧的柳条，它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活力，以独有的情姿、情态与情韵，为西湖的春日添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与柔和之美。起初，作者对西湖的魅力抱有不解与疑惑，但随着深入的探索与内心的深刻省思，他逐渐豁然开朗。西湖之所以能够引人入胜，其奥秘在于它能巧妙地触动人们内心深处对青春的共鸣，引领人们不由自主地沉醉于对青春与人生美好时光的无限遐想之中。这份深刻的领悟，最终为作者的心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宁静。

叶辛的散文独具匠心，他以“都市之眼观山乡，山里之心看城市”的独特视角，深刻展现了跨地域的文化交融与情感共鸣。在他笔下，贵州高原的质朴纯真与上海的璀璨繁华交相辉映，形成鲜明对比，既流露出对第二故乡——贵州的深切眷恋与回望，又透露出对都市生活细腻入微的洞察与理解。这种双重身份的交织与碰撞，使得他的散文充满了独特的魅力与张力，让读者在跟随叶辛的笔触游走于城乡之间时，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对话与碰撞，感受着不同地域文化之间的碰撞与融合。

叶辛的散文作品以其深邃的地域色彩与丰富的文化底蕴著称，尤其是对贵州和上海两地的深情描绘尤为突出。在贵州，他不仅是茶文化的传播者，更是这片土地深厚情感的承载者。通过十年插队与十一年工作的亲身经历，他将贵州的自然风光、民族文化以及社会变迁融入笔端，特别是贵州的茶文化，他详尽地讲述了如“都匀毛尖”得名的由来、老鹰茶树的传奇，以及“三红二绿”——遵义红、都匀毛尖、普安红、黔中红宝石、湄潭翠芽等名茶的故事，让读者在茶香中领略贵州的独特韵味。同时，他对贵州风土人情的细腻刻画，如花溪水景的清新描绘与布依族音乐的生动再现，更是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贵州古朴而美丽的风情。

叶辛在贵州茶园谈及上海，叶辛则以一种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去审视这座城市的历史与现状。上海的发展，在他看来，虽充满了发展的辉煌足迹，却也烙印着屈辱与无奈的过往。松江与青浦关于“上海之根”与“上海之源”的争议，以及外滩与里滩之谜，都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厚重的历史色彩与探讨空间。在叶辛笔下，上海的老弄堂不仅是城市的记忆，更是故事的宝库，每一条弄堂都藏着无数生动鲜活的故事与性格鲜明的人物，它们共同构成了上海社会的多彩画卷，展现了时代与历史如何塑造着当代上海人的独特风貌。

此外，叶辛还关注了上海婚俗与年俗的演变，这些传统习俗如同留声机与唱片，记录着上海的风尚变迁，从历史的深处延伸至现实的每一个角落。如今，当我们站在徐汇滨江的新景之中，抚今追昔，不难发现苏州河的水质已变得更加清澈，这不仅是环境改善的象征，更是上海这座城市在岁月洗礼下不断进步与美好变迁的见证。

总之，《一城繁华半江河：叶辛小散文》是一部集文学性、思想性、时代性于一体的佳作。它不仅让我们领略到了叶辛卓越的文学才华与深邃的思想境界，更引领我们在繁忙的生活中找到一片宁静的港湾，重新审视自我、感悟人生。这是一部值得细细品读的散文集，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与升华。（陈占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