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记住一个人的方式,从遗忘开始。
假日,我与先生一同自驾前往贵州千户苗寨,这是我俩第一次独自旅行。离开千户苗寨了,我们正在奔赴怀化洪江古城的路上。意识到自己丢了背包时,车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近一小时。电话铃声响起,是女儿的英语老师打来的,我心里暗自着急:不会是女儿英语考砸了吧?“你是不是丢了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啊,丢包?”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车里环顾一周,没有看见我的背包。我开始发慌。
很快,先生的微信收到了刘老师发来的一张照片。是我的包。一时间,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包是不是独自穿越去了远方。“你真幸运。”刘老师接着又告诉我,她刚刚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说他家人在贵州千户寨的公厕里捡到一个背包,包里有一部手机。他从通话记录里看到“英语刘老师”这几个字时,他笑了。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觉得这个号码一定是个值得信任的电话。陌生人通过微信给刘老师发来了失物的照片。刘老师也不知道这个包是谁的,她把照片发在所教班级的家长群里,并发了失物招领公告。有家长说在我的朋友圈看到我去贵州旅游了。
一周后,我收到从四川德阳寄来的背包。打开包裹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我既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又恍惚世间竟然还有这般真情。
怀疑不是无中生有,我曾经在火车上丢过人生的第一块手表,我在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丢了我为父母买回去的年货,我在一家新开的超市里丢了我的钱包,我在不知何处丢了我最喜欢的耳环……它们以不同的方式离开我时,起初,我还抱有幻想,我在火车上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去打听,问他们有没有在洗手台上看到一块女式手表,那些被我打听的人用嫌弃的眼光看向我;我也去派出所报案……可它们还是离开了我,再也寻不着了。我也因此把“失去”二字刻在我心里,而它们似乎也理解了我,总是在我的生活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
这个替我捡到背包的人,我一直没有见到他。联系到他时,我们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近两小时了,我们距离千户苗寨很远了。收到背包的那天,我们通了电话,我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见面。这件事过去两年后,我去四川绵阳参加中国作协组织的培训班。去绵阳的路上,我给他发信息说我想去德阳拜访他。然而,这一次我还是没有见到他。
如今,我依然记得这件事,也依然记得这个人。即便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又或是我再也见不到他,我想,这件事、这个人也是一辈子印在我的记忆里了。也因此,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我心里总会自然奏响一些音符,它关乎幸运、陌生人,更多的是让我明白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如此珍贵,以及因此而衍生的希望与美好。(简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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