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代同行,与人民同心”,上海白玉兰奖创设35周年学术研讨会昨日举行。白玉兰奖,在某种意义上似乎已经成为另一种上海中心,至少在中国文化艺术界,每当人们想起上海,就会想起白玉兰奖
眺望:赏“白玉兰”之现场观摩
哪里没有白玉兰呢,尤其是在祖国各地的春天;可是,哪里都没有那样的“白玉兰”啊,始于1989,迄今不衰,而且,年复一年,顽强生长,终于,旺盛成华盖天下的参天大树,这株“白玉兰”名叫戏剧。
白玉兰奖,在某种意义上似乎已经成为另一种上海中心,至少在中国文化艺术界,每当人们想起上海,就会想起白玉兰奖;就像全世界的人想起上海,就会想起外滩。简直,“白玉兰”要成为上海的别名。
作为一个资深文化媒体人,我一直在关注“白玉兰”。因为,我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地方闻得到玉兰香,很多很多年来,当我无论为上海国际艺术节蹲守上海,奔赴上海大剧院、文化广场,还是幸福地被不同院团邀请到逸夫舞台、宛平剧场看某剧首演,我总是会发现我所面对的剧目与“白玉兰”的关系,发现总是相见或者好久不见的朋友也都在现场,看同一出剧目,而他们与我的任务不同,我是当晚的特邀观众,他们是当年的白玉兰奖评审。
还有些时候,我来上海看另一场演出,而我想见也想见我的朋友却在另一个剧场看白玉兰奖参评剧目,也就是说,我跟我的朋友时常因为“白玉兰”而不得见面,而我却对“白玉兰”没有丝毫的意见,反而,更加想要关注她。
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四季从不停止更迭,“白玉兰”绝不终止芳香。而我,始终支棱着敏锐的鼻子、瞪大小而尖的眼睛,闻向她、望向她,于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很好,正因为我不是白玉兰奖获奖艺术家,也不是白玉兰奖评委,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获得了与大家要一起回望32届“白玉兰”、展望不可限量未来“白玉兰”的机会。
朱洁静获得第32届白玉兰戏剧奖主角奖榜首
其实我特别想说的是白玉兰奖若干评审制度中的“现场观摩”,能够一以贯之地坚持现场观摩的国家级艺术奖项评审制可谓凤毛麟角。舞台艺术的魅力非得在现场才能感受得真切呀。好比,一个人和一个人的影子,看不见人的时候,看得到影子,多少是种安慰,但影子只是影子,只有看到本尊,你才知道那个影子为什么是那样的,那个人的“人味儿”才能散发出来。所以,就算因为“白玉兰”对现场观摩的要求,我永远不能做一回白玉兰奖评审,我也要对现场观摩击节称快。这是上海白玉兰奖的志气,也是“白玉兰”的底气。
我曾有幸担任过2003—2004年度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评委,那时候那个工程多么举足轻重啊,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们的评委队伍里,有《红梅赞》作曲杨鸣先生、朗诵艺术家张家生先生等等,即使早在那样的年份,他们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可是,我们照样马不停蹄地飞奔在大江南北,连续月余,连续观看了几十台项目申报剧目。这一路,像艺术长征,中途也曾来到上海,至今难忘上海文化界对项目的高度重视。长征路上,会被可爱可敬的剧目撩拨得愉快,也会被大而不当的大制作折腾得心慌,最后,评审队伍来到泉州,一致爱上了安静的雅致的讲究的梨园戏《董生与李氏》,认识了曾静萍。那一年,《董生与李氏》位居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榜首。
时过境迁。但无论如何,看舞台艺术,看现场才是真的欣赏。“现场观摩”是对舞台艺术最大的尊重,谢谢每一年每一届不管多么日理万机都坚持奔赴每一个“白玉兰”现场的“白玉兰”评审们。
仰望:上海“白玉兰”陶冶中国
在我正要起笔尝试为“白玉兰”写点什么的时候,我看到祖忠人老师的朋友圈,首届上海白玉兰奖颁奖典礼现场及座谈会的照片。如获至宝,感慨万端。可是,转而又想:“白玉兰”跟我有关系吗,好像没有,好像有。
我总觉得祖忠人老师是上海的一个宝。他的眼里他的心里他的手上他的相机里,有当代关于上海文化艺术的一切,他的很多忙碌跟“白玉兰”有关,我在很多场合观察过他的忙碌以及享受忙碌创造历史的身影,见多了祖忠人老师,也像是对白玉兰多了些了解。
35年32届,那一串长长的名单,像星河一样灿烂,或者说,白玉兰奖历时35年缔造了专属于中国舞台艺术的一道璀璨的银河,我们稍稍用心地在这条银河上观星象、看品相,就可以看见这样的真相:嗯,最初或许只是为上海打造的这个平台,日益地延展概念、丰富内涵、开拓路径,慢慢地同时也是必然地成为一个巨大的天台:可以把它叫做外滩一号,也可以叫做长安一号,总之,这平台已经成为诸神神往的舞台,诸神首先是中国舞台艺术上的杰出或优秀的表演艺术家们,其次是以各自的方式与这平台相关联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第32届白玉兰戏剧奖主角奖
我努力想要以自我的方式更加靠近这平台。先想起了1988年首届中国艺术节,我才刚刚入职中国文化报社就躬逢盛事,而且,接受的第一个采访任务就是采访越剧表演艺术家袁雪芬先生。袁先生在东南二环边儿上一个酒店的发廊做头发,我坐在她旁边,不知道袁先生怎么看待身旁这个可能啥也不知道的小屁孩 ,我大体上知道先生的身份及影响力,但实在很“大体”,以至于后来回想起来完全想不起她跟我讲的更多内容,有一点记忆犹新,那就是关于越剧改革,如果我足够有心,我应该也能将话题引向次年就要在上海诞生的“白玉兰”,可惜没有。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曾经有两次很严重的遗憾,一个,是终断了采访全部住在北京三里河南沙沟大院里所有德高望重、成就斐然的老前辈的计划,之所以产生那样的计划,是在我从林默涵、柯岩等先生家里出来之后,在院子里看见脚步蹒跚着被阿姨或亲人搀扶着走在阳光下、走向生命尽头的老人的背影时升腾起的敬意与责任感,最后都被懒惰和忙碌泡了汤;另一个,是想方设法要来了孙道临先生家的电话,踌躇再三终于还是没勇气打过去……直到世上再无孙道临!
所有遗憾都变成珍惜。比如珍惜每次来上海的机会珍惜本次座谈“白玉兰”的机会,就像珍惜隆冬里忽然而至的暖阳。
没错,“白玉兰”是暖的,如果把梅花奖与白玉兰奖比作两座灯盏,我以为,梅花奖是发出的是白光,“白玉兰”放出的是暖光。人们提到梅花奖,总是要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是的,真的,是很苦的,尤其梅花奖在早期,更多倾向于中国戏曲领域的表演艺术家们,个个童子功,文武不挡,令人叹为观止,令人心生怜惜,所以,要特别包容地看众神在竞争梅花奖道路上的你争我夺,最后夺得百花园中的百花争艳。而白玉兰奖,生来是暖的,与土壤有关,与海洋有关,而且很明显,越来越暖。这个越来越跟时代有关。
上海是中国改革开放排头兵,在很多事情上是这样,上海不会甘于让“白玉兰”停留在“上海”一座城面上。在近十几年间,人们清晰地看见一个全新的上海姿态,就是上海绝不拘泥于上海,上海的事情,是中国的事情,中国的事情,是上海的事情,上海的“白玉兰”是全中国的“白玉兰”。于是有了“南兰北梅”说,客观而可观。
我身边的演员朋友,从前都把梅花奖当作目标,现在都把梅花奖和白玉兰奖当作两个目标,无分轻重。上海白玉兰奖有关组织机构,在延续白玉兰奖地域特色的同时,极大化地迭代升级了白玉兰奖的全局观,那就是拥抱所有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当然,往后会不会发展成面向更多艺术领域艺术家的奖项还未可知。于是,我们在全国范围内看见了上海白玉兰奖与中国演员的双向奔赴,上海的,年长的,外埠的,年轻的,谁突出,谁优秀,谁有代表性,谁可能就被“白玉兰”,比如,某天我主动选择去国家大剧院小剧场看了辛芷蕾的独角戏《初步举证》,剧作是外国经典老剧,却被年轻的辛芷蕾演绎得无可挑剔。那之前,我偶尔看她演的电视剧,只是有点特别;那时候,电视剧《繁花》也还没有播出。可是。没过多少日子,白玉兰奖就发现了辛芷蕾,白玉兰奖颁给辛芷蕾,传达的是“白玉兰”的文化敏感度和艺术标准性,跟辛芷蕾之后是不是在市场上爆红不大有关。
白玉兰奖在关注对象上的积极主动调整,至少获得两种成全:“白玉兰”成全艺术家,艺术家成全“白玉兰”。无论春夏秋冬,在东西南北,总能听见业界在说“白玉兰”、“白玉兰”。之前我说我跟上海朋友时常因为“白玉兰”不得会面,就是因为上海“白玉兰”在忙着拥抱全中国。他们不是在看“白玉兰”参评剧目,就是在去看“白玉兰”参评剧目的路上。我愿意把这句总是用来说咖啡事儿的话用在“白玉兰”身上。
老朋友相聚白玉兰奖创设35周年学术研讨会
白玉兰奖,是一种融合了海派戏剧大源头、全国戏剧大码头两种气质于一身的“齐头并进”独一无二的上海香。这款香,陶冶了中国舞台艺术,陶冶了中国观众,因而也可以说陶冶了中国。
盼望:中国“白玉兰”香薰世界
我跟我的北京朋友都特别喜欢来上海,虽然我们爱祖国的每一片土地。每一次我们从北京来到上海,我们都感觉是从一个文化中心到了另一个文化中心。产生这感觉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因为上海有白玉兰奖这样的上海香。
要说给“白玉兰”提点什么意见,我可不觉得我是合适的人,倒是有些通用意见,也许适合所有奖项、节庆。多数时候,坚持就是胜利,没问题,但未必都。有些事情,不是硬着头皮坚持住就能向好的。但我相信白玉兰奖的坚持,35年来也许中途有点犹疑,但“白玉兰”一直坚定、从容,有点像从盆栽到土种再到香飘四溢的过程。
主题歌《白玉兰之歌》
这样的“白玉兰”当然也不能止于对中国的影响,还要影响亚洲,影响欧洲,影响全球。用我们一种美好的事业积极地树立大国形象、东方风范,使得中华民族在当下优雅地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我差点忘记说白玉兰奖评审公然公布评审员名单这举措,这是上海文化生态良好的佐证,一般情况下,国内的好多评审,都要求评委要保密,不保密就有人要围攻,评委被围攻,有可能损害评审的公平公正。而“白玉兰”,就像她的名字,洁白,自信,坦荡,以至于即使评审员被公开,人倒反而不好意思围攻了,这一点,难道不正是那句上海誓言: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
听说白玉兰奖也成立了白玉兰艺术团,恨不得四手联弹赞成。这点上,梅花奖艺术团做法值得学习。梅花奖艺术团是后来成为文化部副部长的董伟同志在中国剧协任书记的时候成立的。我曾也有幸跟随此团去过不少地方,包括一直坚持至今的巴黎中国戏曲节,我们去的时候是第一届。也曾去过海南以及很多地方下基层,人民艺术家为艺术的所有努力最后不都是为了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吗,所以,白玉兰艺术团组织获奖艺术家奔赴田园、乡野,用丰富的艺术充实沃野、用扎实的表演抚慰人心,若有机会,我期待与艺术团同行。
与梅花奖艺术团的一次同行此生难忘。那是梅花奖艺术团去澳门演出。自然董伟书记带队,同行的还有裴艳玲、尚长荣,德艺双馨这词儿,用在他们身上,都不够用。我用我当时还年轻的笔墨写下整版文章,标题是:自己的队伍来到面前。那是尚长荣先生在演出现场唱给澳门观众的。
前几天,杨子荣先生走了,大家难过。你们继续培植好白玉兰奖,就是对往生艺术家最好的纪念,也是对艺术后来者最好的关怀。
我很高兴奚美娟主席在座,这是我第一次称她为主席,我们在第三部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复兴之路》排演过程中结下很厚的友谊,绵延不绝 ;还有谷好好,我实在不想叫她主席呢,她是我亲爱的特别能干的妹妹。
我们一起祝福“白玉兰”。这一款上海香,细密悠长。(赵忱,作者系中国文化报社原副总编辑,此文系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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