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不一定需要特效但一定需要技术。张艺谋是摄影专业出身的导演,在影片《狙击手》中镜头运用其实有着足够的设计与变化,使得影片的视角流动性和紧张性得到了自然的构建。
不过我倒是觉得影片其实不妨用原来的名字《最冷的枪》。这是一部在零下20摄氏度拍摄的70年前在零下30摄氏度的白雪覆盖下的战场的故事。因为在雪白血红的直观感受下,让人首先体会到的是战场的冷峻与残酷。
图说:《狙击手》 官方图
虽然在战场上双方大多数时间里都是10人以下的对抗,甚至最后是二三人之间的对决。但如同扣动板机般紧扣的情节和瞄准镜里的主观视角让观众产生了足够的的沉浸感与紧张感。
初闻《狙击手》片名,不难让观众联想到枪林弹雨中肆意飞溅的红和丛林植被的灰,但令人讶异的是,整部影片除了战争伤病特殊妆容,以及张译在片头片尾作为连长出现外,其他场景演员几乎全素颜本色出镜。导演在构思作品前特地查询到,在1952-1953年抗美援朝战争已进入到“白热化”的对峙阶段,他们还原战争现场本来面目,摒弃泥泞厮杀的表层残酷,强调冷峻的心理战。这部电影的志愿军一侧是由张艺谋主导,另一侧则是其女儿张末导演,你会发现我方的镜头运用更娴熟老道,人物以塑形为主。另一侧的镜头中近景的比例要高些,战至最后三四人时的人物个性和矛盾冲突也比较彰显。在讲究史诗奇观和观赏快感的大片时代,《狙击手》无疑让观众有着现场亲历感并为之共情。
整部影片紧扣抗美援朝题材之时,却不追求大制作。一个个镜头如同狙击手的瞄准镜,捕捉战场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然而当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却是一次绝命猎杀。所以也有人在这部作品中看到了反战的主题,因为不论己方或彼方,他们是战士,也是鲜活的生命,他们失去战友时,也会流泪,也会心悸,甚至于想逃离这个战场。我方的胜利依靠的是正义信仰的传递,那反光的漏勺则衬托着个体生命的坚毅和质朴的传递。
好的作品投入的不光是金钱,而是情感与技术。强大的对手并非虚幻的名词,对方的智谋、战术的配合,甚至于战场的底线,都成为每一位战士游走在生命边缘却拼命追寻的原则。例如我方准备以5班班长换取受重伤的侦察员,以及对手差点调转枪口击杀破坏了战场规则并下令开炮轰击志愿军的敌军上尉。这一次次对敌我双方的聚焦,对个体普通战士的聚焦,让我们感受到这场战争的残酷及年轻热血留下的印痕。
张艺谋是一个很喜欢用“色”的导演,而此刻在白色的战场上,他只留下一点点冷峻而收敛的“红”,那是那些志愿军年轻的鲜血。当春暖大地时,也许将会了无踪迹,实则是深深地浸渍了这片土地。我们太多的战争片用大的场面,众多的特效,以主人公神奇英勇的表现使观众获得战时的快感。而这部《狙击手》所展现出的与周遭环境浑然天成的质朴性与聚焦性,让大片的“炫”成为一种敷衍,亦让观众从深层次感知到,真正的战争片是人的对峙和角力。
虽然影片几乎是“三一律”的,在一个时空里完成,但是电影化的台词精炼明晰,尤其结尾之处令人动容。幸存的大永问连长是否找到刘班长。连长回答:“找到了他——的帽子。”明知结局却不粉饰不矫情,让人共情长久。
就题材而言,也极具挑战性。狙击手题材往往是静态的,张艺谋通过动态的镜头淋漓尽致地表现静态的击杀,使得“狙击”的过程更加生动紧张。聚焦同时也是一种放大,这是一次班级规模的局部战斗,但也看到了双方都有着战斗的经验与意志,对方更有着良好的狙击枪械与器材,而我方只有班长手中一个老式的望远镜。对峙和对决中,回合清晰,层层递进。
《狙击手》为新主流电影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全新的可能,为大题材中体量的类型化影片展现了别样的风貌。我们期待更多有这样电影理念和电影语言的作品的出现,才会从大制作电影的盲区走出并进入电影的大时代。(石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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