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会 雅玩 | 万伯翱：花儿已过百日红

去年冬，北风吹雪花飘的北京，须发皆白的吾已不能再到小院作业，只能成天待在“苹花书屋”暖房内读书看报、写作和打太极拳。屋内也养护了几盆绿萝，还有两盆不断落叶的茉莉，但我更喜爱关注、培养、侍弄仙人掌和虎尾兰，因其长势四季不衰，总是郁郁葱葱绿掌坚挺。每次见到，总想起两次我因公率队出差遥远的墨西哥，在热腾腾、贫瘠而干旱的砂砾地见到成千上万无叶多刺的仙人掌丛林，一望无垠！

2003年12月底，国家体育总局派我再次率队访问墨西哥。我国拥有不少世界先进的体育项目，应邀请，先后派遣了40余名专家教练在此执教。当时的总统比森特·福克斯十分热爱体育，并一直信任中国体育专家。墨方对我们教练的辛勤工作和出色表现十分满意。在我驻墨西哥使馆文化参赞张瑞热情的全程陪同下，我去慰问了全墨各地的教练，并向使馆了解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墨西哥体育部长巴尔加斯和夫人用仙人掌做成了各种饭菜，家宴我们一行。在墨西哥，常常满桌都有不少以仙人掌为主的生熟大菜，连饮料也是仙人掌制成的。最后的主食玉米和白面饼也是放进了仙人掌汁和其肉泥呢。味道清爽适口，还都不错。体育部长告诉我们，墨国能用仙人掌做出100多道菜和食品。此外，无论在酒店或是在家宴，每每都会摆上几瓶家喻户晓的“龙舌兰”美酒。这是用仙人掌的结缘“兄弟”、能高过人头、中国令箭似的碧绿龙舌兰为原料（长成需八年以上呢）发酵后的蒸馏酒，好像大多是四十多度。张参赞内行地对我们说：“喝龙舌兰要在执杯虎口上放些细盐和柠檬片，先舔一下盐，就一口饮尽；马上再咬柠檬片，就会顿觉满腔甘甜香醇！”

后来，我自己在家培养了几盆仙人掌来欣赏。绿身顶起白色绒球的那盆仙人球，据说是嫁接上去的，我戴上眼镜仔细查看刀口，这刀工真够高超的，嫁接得竟无伤痕；另几盆仙人掌上像田野里经拖拉机耕过、翻起的整齐绿色耕沟，长满了长长的白色硬须，学名叫“毛笼球仙人掌”。开始怕旱死，一周或十天浇透一次，结果众仙人掌不是涝坏就是淹死了。决心以后一两个月浇一次，决不能用盆底无眼的花盆。

今年入冬书房中，一小盆里几只幼儿手掌般小小的叶面顶端上，又争先恐后地冒出四五个更小的了！掌连掌犹如叠罗汉般。这盆单株学名谓“黄毛仙人掌”，是去年一位拉车的老花农推荐买的。我观察不是新土新花。春节前几天，眼前突然一亮：三四个小小绿巴掌上，竟然在黄色斑斑点点里突冒出几点如血喷又如淬火点燃般的红点。虽小如针尖，却令翁欢喜若狂，天天盯几次，甚至端着它追逐着冬日暖阳！小红点泛成芝麻到绿豆般大小时，有三四处先后不幸夭折、消失，最后只剩两处健康红艳。等大过红豆再细观，层层花瓣如可爱的小鸡小鸭头上的茸毛。花朵开到小指甲般大小就停止了，却加快了花瓣分开层次。这火红、艳丽无比的花朵，竟然绽放了三四个月，打破俗话“花无百日红”花期了！（万伯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