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上影节开幕片《我爱你！》：倪大红 惠英红 梁家辉 叶童，教你活到老 爱到老

昨晚的金爵盛典上，最后一个节目很特别。开幕电影《我爱你！》四位年龄相加251岁的主演倪大红、惠英红、梁家辉、叶童组成“251天团”，活力翻唱1991年小虎队组合演唱的时代金曲《爱》。伴随着轻快浪漫的经典旋律，四人在台上两两对唱，亲昵互动，随歌词一同牵手转圈、拉勾许诺、花式比心，甜蜜气息漫溢在上海大剧院大剧场的上空。让人几乎就要以为，这部“上海出品”也如昨晚的歌舞一样，是轻盈的、欢快的、没有负担和压力的。

半小时后，听到左右观众深长的叹息声。再半小时后，看见不远处有人正抹去泪痕。《我爱你！》延续了导演韩延前作《滚蛋吧！肿瘤君》《送你一朵小红花》对爱和生命议题的思考，同时也将目光投向国产电影极少触及的老年群体。虽然几乎是第一次有一部中国电影用如此跃动、明亮的光影，来聚焦老年爱情，一对是历经磨难相见恨晚的半路情侣，一对是相濡以沫细水长流的老夫老妻。虽然常为戒（倪大红 饰）与李慧如（惠英红 饰）从初遇时的紧张对峙到相爱后的甜蜜心动日常，无论是乐园中的纵情嬉闹，还是共收废品后的甜蜜对视，眼神交汇之间都溢着爱意与珍惜；虽然谢定山（梁家辉 饰）与赵欢欣（叶童 饰）白发相伴，温暖相拥诉出厮守到老的坚定……但是四位老人的爱情之路，依旧崎岖坎坷。横亘在老年爱情的面前的所有困难一个不落，是疾病的折磨，是子女的羁绊，是乡村和城市的矛盾，更是世俗的偏见。

所幸的是，韩延导演遇上了这样四位好演员。哪怕惠英红演到63岁才第一次演爱情片，哪怕倪大红此前从未与其他三人合作过，但他们用充沛饱满的情绪，用全然的感性百分百投入表演之中，将四位迟暮老人热烈浪漫的黄昏之恋与灿烂动人的真挚友谊深情演绎，与导演一起拓展了爱与青春的边界。

放映结束的时候，甚至想要用“戏假”情真四个字来概括这部电影。如果说现实还偶尔听说有那样平静、体面，手拉着一起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的患难夫妻，那么如此充满少年意气的暮年之恋就几乎只能用“羡慕”二字来形容。如果说常叔和慧如之间暗涌的悸动、深情的表白会让人羡慕，那许许多多甜蜜的“高光时刻”会叫人嫉妒，那么故事的结局只能叫人生出对导演的感激。对，只是感激他拍出了一个现实里几乎很难找到的童话。

当横亘在二人之间关乎衰老、病痛与分离的现实阻碍和内心恐惧让李慧如徘徊不前，彷徨踟蹰的她最终选择不辞而别。“我们这代人，总是把最该说的话藏在心里。”常为戒鼓足勇气许下浪漫誓言，开解李慧如的纠结不安，一句深情坚定的“我愿意”道出了常为戒对李慧如赤诚炙热的真心，二人啜泣相拥的身影更是尽显垂暮之年奋力奔赴爱情的勇气。如果不是导演近两个小时的铺陈，如果不是倪大红、惠英红松弛却又充满力量的表演，这最后的甜蜜或许会让人觉得齁。

但昨晚，当电影放完，现场一次次响起自发的热烈的掌声。当被一部电影结结实实喂了一嘴糖，我很想感谢导演，因为稀缺的现实题材和独特的爱情描写填补了国内银幕的空白。

也很想感谢“251天团”，四位老人在生命尽头努力活着、热烈相爱的勇敢与坚守，成功将无畏向前、奋力去爱的勇气与信念延展到每一位观众心间。（孙佳音 文中图片除剧照外，均由王凯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