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陈茂生：千人千月过中秋

　　编者按：中秋连着国庆，今年迎来最长假期。岁月更迭，除了庆祝其民俗或是历史人文的意义，当下人们将如何具有仪式感，或是用一些别出心裁的方式度过这些特殊的日子呢？

　　居浦东三林，毗邻正在建设的古镇。镇上有家颇有渊源的饭庄，用本地特色食材为馅料烘烤的月饼；虽然名气还不很大但地域风味浓郁。去年中秋，特意购得两盒刚刚出锅的月饼，送至亲戚家时余温尚在；众人浅尝一口觉得满嘴溢香，恰逢窗外月亮初上，屋内亲情洋溢；所以纷纷给出好评“蛮灵的、蛮灵的”。癸卯中秋前又到这家饭庄买两盒，眼见忙着端碗、扫地的还是去年的“老人”；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打包装袋，递过来同时还关切询问“味道怎么样？”当然微笑作答：“看着月亮吃，味道更好。”老板娘很是高兴：“当然了、当然了。”

　　走在路上，“回味”那番的客套寒暄却有点慨然：星空之下，就着老人絮叨品尝月饼及月饼上的那片月光，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通常中秋节前后是“秋分”，白天和夜晚时长几乎相等。纠缠数月的暖湿气流离去，北方干冷空气“驾到”；温度适宜，雾气消遁，能见度甚高；才有皓月当空，金风送爽的赏月佳境。此时，品一口手上月饼，自然“味道不要太好哦！”但很多次的“万里此情同皎洁，一年今日最分明”都被推杯换盏、酒酣耳热的饕餮耽误了，哪怕提着色彩艳丽的月饼礼盒在走亲访友路上，亦如“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那般随性点评：今天月亮……，离“赏”终是太远。若是看看丰子恺先生的《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就会唤起“赏月”感觉之八九了：一弯月亮高挂，房舍廊上卷着竹帘，廊下有木桌茶具；月饼在肚、人刚散去，只有清幽夜色，清静心境那般的意味深长；些许时辰前一家人围坐仰望月亮，多少家里事如过眼风云的絮叨还未飘散；上年纪的把嫦娥的故事说得如同邻家女孩那般，更有稚童在问“月宫里如何种得桂花树？”

　　中秋佳节，月亮、月饼是缺一不可的绝配搭档；风月情、天地人皆衔其中。但就如东坡先生所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老天的事，谁说也不算；真若无月可赏，当然是很大遗憾，仍需有无月赏景的豁达和智慧。前些年的中秋节正遇秋雨连绵，电视台现场直播的“中秋晚会”依然皓月当空；待歌尽舞毕了，叶主持人请观众细细端详台上的“月亮”，原来只是白纸剪得一个圆罢了，但众人都觉得有诗意很应景不“违和”。只是“心有所思、月有所征”，一轮明月高挂，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月亮。长辈感觉如阖家团圆，恋人体味着皎洁纯真，财迷看到色如银盘财运滚滚，在职场屡被“摩擦”的觉得月色惨淡预示还有沟坎……唯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两句诗，穿越千年依然直抵人心；镶酿成既容“千人千心、千人千月”又彰共同人文情怀的“中秋之雅”。但若不屑不顾不思，就是有点罪过了。

　　刚上小学的孙女课余爱看太空探索视频，就想着透过天文望远镜看“嫦娥跳舞”。于是便思忖着在中秋时分，远眺月亮上若有若无的光影流动，一边吃月饼一边告诉她：真实的月亮上没有嫦娥但有一条浅浅的车辙印痕，那是中国首辆月球车“玉兔号”载着“嫦娥三号”探测器行走的痕迹，虽目力不能直视但应心有感知。（陈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