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拒讲内衣，才有“收获”——看董宇辉在直播间的“响”与“不响”

董宇辉的名字这几天一直占据热搜，处于舆论风口浪尖的他时而因为与文学有关的成功“带货”而被视作“文化的传播者”“打破书店墙壁的人”，时而又因为“害羞”略过了女性内衣内裤的讲解，引发直播围观者的不满。董宇辉先前说：“天然就反感热搜，明天就去把微博注销。”2月27日早些时候，认证为“与辉同行主播，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的董宇辉个人微博账号显示，该账号微博内容已全部清空。

“我讲不了，别为难人。”“我劝你不要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主动放弃、不行，不买算了。”“好多东西我是真的不懂，也没啥其他的原因。大家别误会，我就是害羞。男性内衣我也不讲，这和歧视有啥关系？”董宇辉如此直率地解释与表达，“三拒讲解内衣裤”还是生无可恋地登上了热搜。

在昨晚有作家余华和苏童助阵的“与辉同行”直播间里，董宇辉情不自禁地吐露心声：“越表达越误解”，余华看似解释却是隐约劝慰：“语言是一种沟通能力。表达是单向的，沟通是双向的。”苏童接着说：“表达得基本没问题也会被误解。”

那么，董宇辉的表达是被“误解”了吗？

在直播间卖货显然不是董宇辉的终极目标，董宇辉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文化的传播者”，即使面对网友们质疑农产品价格昂贵，董宇辉并没有凭空诘难消费者，而是说出了沉重而带有文化含量的四个字：“谷贱伤农”。“有文化”，注定了和他相关的无端是非不可避免。

在图书带货成功之后，董宇辉直播间开始关注文化宣传、文旅融合和海外直播。但图书，始终是他的拿手品类，也是他最喜欢卖的。数据显示，东方甄选和董宇辉的直播甚至托举了最近两年中国图书市场文学品类的增长。此前董宇辉曾在4个月内卖出近百万册“鲁迅文学奖”作家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相当于小说2005年首版后17年销量的总和。《人民文学》4个小时直播间最终成交共计99.2万册，成交金额1785万元。这样的数据别说是小说家感到不可思议，就连那些做书生意的商人，恐怕也想不明白。不禁让人思考：到底是本来爱看书的人多，人们只是通过直播找到了另一条通向阅读的途径，还是只不过网红影响力大？真的“文学缺的不是作家，而是缺少‘像宇辉这样的推广和传播者’”吗？

处于纯文学巅峰的杂志《人民文学》《收获》都进了“与辉同行”直播间，创造什么样的销售成绩、卖掉多少套杂志，所引发的欢呼转瞬即逝，而梁晓声、余华、苏童与董宇辉的智慧所碰撞出的语言火花，才是进入此时的直播间的网友们所心心念念的。

懂得如何拒绝，取决于个人的行事能力，火爆的直播带货，并非所有人都能适合带同一类货——试想一下，让擅长涂口红的李佳琦来售卖《人民文学》卖《收获》，想必那一句似乎放之四海皆准的鼓动：“姐妹们，买它买它！”会让原本想借此机会准备倾听与文学相关的妙语金句的大众，顿时有了魔幻感吧。

虽然，直播带货这条新路未必适合所有的“货”，来直播间买书的人未必真的是读书人，但是，从董宇辉的角度而言，图书直播带货的成功，让他找到直播带货的新赛道，同时很大程度上打破了直播带货的边界，那么就让直播业也“术业有专攻”，只有拒绝了卖内衣，才能有“收获”。（徐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