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述评｜善意不该被流量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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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欢/文

互联网上，卖惨博流量，骗取公众同情心的闹剧一次次上演。

“点读机女孩”高君雨患病牵动人心，网友纷纷为她加油打气。然而视频中疑点重重，后被证实“库存视频”延时发布，其背后操盘的MCN机构（帮助签约博主内容持续输出和变现的公司）浮出水面。一场原本汇聚公众朴素善意的“病情直击”，顿时落得一地鸡毛，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一位有着550万粉丝的美妆博主发了一段7分52秒的视频，称“自己才25岁就被确诊癌症，还是肝癌”。不少网友表示看哭了，心疼博主。然而，就在视频最后1秒，画面却出现了“本期视频内容纯属虚构”的字幕。网友们怒了——“你知道我作为一个得过癌症的患者看到最后的心情吗？”

近日，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人民法院对“凉山孟阳”“凉山阿泽”案一审宣判，8人因虚假广告罪被判刑，并处罚金。“身世悲惨”的女孩坚强生活，“动人故事”的背后是早已设定好的剧本；打着“助农”旗号售卖的“大凉山原生态农产品”，实际是从批发市场低价采购来的……

这样的事情看多了，不免让人觉得心寒。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想当初，一人有难众人帮，面对素不相识的网友，热心公众总愿意伸出援手。然而，“反转”和“疑似反转”的新闻多了，一盆盆冷水浇来，人们惊觉，自己的善意和信任被悲情人设“背刺”了。

“卖惨”成为短视频、直播、电商等领域的一大“流派”，摆拍、造谣、编造剧本等，在善良网友的泪点上“蹦迪”，在道德与法律的底线上试探。流量变现的驱使下，个人博主，或者专业的MCN机构动起歪脑筋，盘起“生意经”。悲惨的经历、吊人胃口的后续、吸引眼球的标签，一个个互联网人设被如法炮制，并被作为一种特殊商品，公开在各大社交媒体上“贩卖”。

“狼来了”的故事众人皆知。如果真假难辨的悲情人设不断消磨人们对于苦难的敏感，那么长此以往，大家下意识的反应就会变成“让子弹飞一会”。看客心理与日俱增，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反而无法及时获得应有援助。因此，绝不能让卖惨欺骗成为推倒社会信任感、道德感、安全感的多米诺骨牌。这种行为该治了！

一些MCN机构为牟利无所不用其极，搞得互联网空间乌烟瘴气。当前全网正在开展“清朗·从严整治‘自媒体’乱象”专项行动，开展一个月以来，众多重点网站平台累计清理违规信息48.5万余条，处置违规账号7.6万余个。

近年来，监管部门对短视频的整顿一直不断，很多平台也有预警、溯源、存疑（提醒）、跳转、粉丝抹除、谣言库、拦截等技术手段。但总有人铤而走险，或者“换个马甲”重出江湖。

因此，监管部门需要加大惩处力度，对于不实的卖惨视频，以及虚假宣传的带货行为，采取“零容忍”的态度，对于违法视频的拍摄者进行严肃追责问责。短视频平台应提高对视频素材的筛选能力，通过随机抽检、设置关键词、内容分类等手段，对平台用户规范化管理，发现违规用户及时作封号处理；视频创作者自身也要敲响警钟，拍摄有价值、有意义的视频；消费者发现问题应及时举报。多方合力，才能有效治理卖惨博流量的行为，打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推动社会不断向好向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