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是英雄，也是凡人——从张嘉益饰演陈毅市长说起

对于张嘉益在《破晓东方》中饰演陈毅市长，网上的评论莫衷一是。“不如特型演员像”“走路仍有张嘉益的微驼”“抽烟的姿势有点硬，不如演毛主席的唐国强抽烟自然、气场大”——呵呵，如果剧中张嘉益的气场比唐国强的还大，那倒是演技出了问题。

图说：张嘉益在《破晓东方》中饰演陈毅市长

成功饰演了《装台》《一仆二主》《山海情》中底层人物的张嘉益，沉稳浑厚又不乏机灵是他的特色。而《悬崖》里，中共地下党身份的他，做着国民党警察局里的高官，体恤下属的一份厚道，连“坏人”也被收服。他是“坏警察头子”，但他无法做烂人。“接地气”这词怎么来理解？应该是指有凡人所有的优点，也有凡人所有的局限。

好的演员是在与不同的角色对应中，立体地刻画出人物的性格来。张嘉益饰演的陈毅，语气、肢体、表述的节奏，跟他的上属、下属，及其他范畴的人，都有所不同。除了大场面的“军中开言”，他的霸气在他的秘书那里才特别体现。因为他跟他亲，命令也好，性急也好，都自然而然成习惯。陈毅是一位儒将。

领袖人物，既要去仰慕，又能有亲和，这历来是银幕塑造的两难。以往特型演员演陈毅这样的开国元勋，也是既强调他的气概，又说上一番四川方言。方言拉近了元勋与普通人的距离。

《破晓东方》中，张嘉益并没有说四川方言。导演选择他而非特型演员来饰演陈毅，解放上海之后重建新上海巨大压力下的陈毅，是非常有眼光的。英雄的凡人性加凡人的英雄性才构成了一个真实的完整的世界。这也是《破晓东方》整剧的气质。有时候我们看他是陈毅，有时候我们看他是张嘉益。“喜欢”比“像否”更重要。

看美剧，那些创业有传奇性质的对冲基金经理，在做重大投资决定时，会带上自己的心理医生。重金聘来的名牌心理医生在基金公司有个好听的名词，叫作“绩效教练”。牛气冲天的人连自己也信任不了，这是“超人”神话的解构。生活中的汤姆·汉克斯，第一时间宣布得新冠，偶像也免不了疫。

《早间新闻》里，安妮斯顿饰演的UBA电视台首席主播艾丽克丝是个高冷的美女。“可以把你捧如蜜糖，也可以把你推下悬崖。”美貌、才华、高薪、声望，让她觉得世界可以围着她转。在意大利不幸染上新冠肺炎之后，她在家沦陷，只有狗狗陪伴。“发烧，无力，奄奄一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渺小过。”唯一跟她关系不错的制片人，冒着被感染的危险，在她家架起设备，让她就得病现状做“一小时流媒体的直播”。一小时直播，称得上是一番“凤凰涅槃”。艾丽克丝从公主变成凡人，又作为凡人而坚强起来。

图说：安妮斯顿在《早间新闻》里饰演主播艾丽克丝

手机上看到“拾遗”与“盆盆”合作的漫画：“对医护最大的善良，就是把他们当普通人”——作品让人怦然心动。网友留言：“不平凡的普通人！相比赞美，他们更需要理解和关心。”“这世界从来都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奋不顾身挺身而出的凡人。”

英雄与凡人，是在怎样的境遇里转换？凡人与英雄，又是如何在特定下递升？想想，会使你热泪盈眶。（南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