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听《罗刹海市》要做哪些功课？

最近，歌手刀郎推出了新专辑《山歌廖哉》，其中一首新歌《罗刹海市》引发了歌迷的关注。由于《罗刹海市》与蒲松龄《聊斋志异》的一篇故事同名，引来歌迷纷纷查阅典籍，再次让我们重温了《聊斋志异》。事实上，流行音乐从来就不只是花前月下的你侬我侬，它们与文学名著也总是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无论是王菲的《百年孤寂》，还是伍佰的《挪威的森林》，抑或是陈奕迅的《狂人日记》……都让歌迷再燃对文学名著的兴趣，带给歌迷回味和思考。歌声再度唱响了名著，名著也点亮了歌曲。

在听《罗刹海市》之前，最好先读一下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这篇同名短篇小说。作品描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国家，那里的人以丑为美，越是狰狞怪异，越以之为美，越显荣富贵，这是当年蒲松龄在科举制度下怀才不遇的指桑骂槐。刀郎的这首歌曲《罗刹海市》拾取了小说中的部分元素，用细腻、生动的语言延续着蒲松龄的故事。“一丘河”“苟苟营”“两耳傍肩三孔鼻”……这些源于原著的歌词初听并不像大部分流行歌曲中花前月下那般美好，但细细品味，歌迷才会意识到这些叙述都映照着原著故事中罗刹国颠倒的审美。尤其是歌词中“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让不少歌迷解读刀郎是在抨击如今华语乐坛的“虚假繁荣”，讽刺的是流量文化下的“以丑为美”。

从音乐角度看，《罗刹海市》的曲调包含了民歌、小调、摇滚等风格，被许多老歌迷评价“曲风大变”。相比起刀郎翻唱一些西北民歌，或者自己制作的关于爱情的歌曲。不少喜欢刀郎的歌迷表示：“以前的刀郎作曲唱功一流，但作词太平民化，太接地气，少一点精致和高雅。现在《罗刹海市》的横空出世，证明他的最后一块短板也被补齐了。”因此这首歌已经登上多个音乐播放软件的热搜首位，在抖音播放量更是接近4亿次。

其实，在歌迷心中，流行歌曲与文学名著相得益彰的例子不胜枚举。王菲演唱过《百年孤寂》《守望麦田》，还有和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同名的《笑忘书》。陈奕迅不仅唱过一首《狂人日记》，还曾透露名字中的这个“迅”字，其实指的是鲁迅：“我原本以为是迅速的意思，可是我父亲告诉我，是鲁迅，因为我父亲特别喜欢鲁迅的作品。”2015年，孙燕姿发行了单曲《简爱》，很明显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那部名著。还有李达涛作曲、范广惠首唱的徐志摩《再别康桥》，曾被张清芳、蔡琴、万芳、陈艾玲都翻唱过……

不光歌曲可以蹭名著的热度，名著有时候也能从流行音乐里借光。比如提起《挪威的森林》，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村上春树的那部名著和伍佰在1996年发表的那首经典歌曲。伍佰在创作时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森林，是在最亲密的人之间都无法到达的。”看上去好像伍佰借用了村上春树的小说名，但追根溯源，《挪威的森林》最初是披头士乐队在1965年12月3日发行的专辑《Rubber Soul》中的一首歌。村上春树的小说中，主人公渡边彻、直子、玲子都喜欢这首歌，小说于是就以此为名。所以，不仅文学名著能助力流行歌曲，流行歌曲也能成就名著。

琴棋书画诗酒花，自古以来，中国文学同音乐的关系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相信《罗刹海市》的出现，不仅能让人重温《聊斋志异》，也能引领一众流行歌曲的创作潮流，让流行歌曲更有嚼劲，回味无穷。（吴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