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许云倩：第一炉栗香

编者按：城市离不开消费，消费也成每个人面临的功课。贵的未必是好的；接受与排拒AA制；如何看待营业员的推销；月头与月尾之歌；最大的投资与最小的开支……读他人的消费经，念自己的消费课。城市人的交流在有趣中招展，不变的是爱生活的热情。

“噼啪！”一颗栗子爆裂了，大家顿时退出两三米外。接着响起了更多爆裂的声音，迸出来的东西溅到了隔壁柜台的营业员身上，她穿着工作服，倒是不怕。为了等这锅栗子，大家已排了蛮长时间，这会儿闻到炒栗子的香味，虽不敢接近，但都颇有些兴奋。这是长春食品店今年第一炉栗子，因为之前店内在装修，直到国庆节才开第一炉。

糖炒栗子，是我每年秋天最喜欢的零食，今年却每每空手而归。单位附近有一家上海老牌栗子专卖店，下班时去买，总说卖完了。国庆节的第一天去，大门紧锁，门上贴着张小小的纸，草草写着“节日休息”几个字。只能去“长春”碰碰运气，刚巧就碰上了第一炉，只是要等。队伍并不长，排在我后面的老伯伯说，其实哪里哪里也有卖的。我说，我刚从那里吃了闭门羹过来，节日里关门了。老伯伯说，去那家店买栗子，可以先吃碗“美新”的馄饨。一听就是老吃客。后来大家又说到以前的糖炒栗子，那是真的在大铁锅里炒，一个大汉，站得高高的，抄着一把巨型铲子，一铲一铲地翻腾着满锅的栗子，远远的，就能闻见栗子的香和糖的甜。现在糖炒栗子的制作，锅，倒是一口铁锅；炉，却少了跳跃的火光，通上了无形的电。更安全，更环保，却少了当年炉火旁的喧闹和以喧闹对抗即将到来的寒冬时的那样一份心情。

营业员在“锅”中浇上一勺蜂蜜，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我们终于买到了这秋天的果实。捧了一大袋栗子，走进满园桂香的复兴公园，非常地满足。心想，人的幸福感，其实并不昂贵，一袋栗子，扑鼻的花香，就能让人感受到生活之丰美。冬天，来就来吧！我先只管品尝秋天。

直到今天，逛街购物，还是我最喜欢的消费方式。在实体店购物的乐趣，是网购所体验不到的。经常去一家小店买白斩鸡，很多人排队的网红店，时而听到爷叔边排队边请示家里的“领导”：“买一只还是买半只？买翅膀还是买鸡腿？”但愿充满烟火气的小菜场和小店家永远不会消失。

对于网购和团购，其实我是很早就体验过的，只是作为一种消费的补充。上海举办世博会那年，母亲的腿摔坏了，做了换关节手术后，需卧床休息数月。看她躺在床上实在无聊，我就到处寻找可以在床上玩的游戏，想到了俄罗斯方块手掌机和九连环。可是当时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卖这些游戏玩具的实体店，再一想，不是有淘宝吗？网上一搜，要啥有啥。这一实践，我把当时正在看的一本有关互联网的书中的B2C（企业对消费者）、C2B（消费者对企业）的概念彻底搞清楚了。互联网让消费者和产品实现了最佳匹配。我一下子买了好几个九连环，女儿和她的表弟们在参观世博会时，边排队，边玩九连环。

当年，团购也是我为母亲与亲戚朋友聚会准备的。我在网上买好团购券后，因为当时还没有智能手机，很多时候我都是先把券打印出来，给母亲送过去。一顿饭，所费不多，大家经常有聚会的由头，何乐而不为。

一直觉得，幸福与财富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感受幸福的能力。（许云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