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戴存亮：《繁花》里的乡情

腊八过后即是年。苗苗趁着年假回上海了。

苗苗是我的外甥女，我妻姐的女儿，大学毕业供职于本市银行，后嫁到香港，现重操旧业，又端起金融饭碗。

回到上海第二天，苗苗就去了徐家汇，小时候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有曾经读过书的学校，有十分喜欢逛的商场，还有许许多多留在记忆深处的曾经……站在天桥上环顾四周，马路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正在建设中的超高层建筑徐家汇中心直插云霄，今天的徐家汇可以比肩香港铜锣湾。昔日的衡山村蜕变成衡山坊，有点兰桂坊的味道。树德坊弄口铁门紧闭，三个黑漆大字依然十分醒目。透过铁门栅栏，老宅小花园里的紫藤爬出墙头，在风中摇曳。沿着天平路，苗苗来到了母校南洋模范中学，在这所很有名气的中学里，她完成了中学阶段6年课程。旁边居民楼里飘来激荡、昂扬的乐曲声，是《红旗颂》。苗苗想起母校学生交响乐团在曹鹏大师指挥下，在香江演出盛况空前。

最近，微信朋友圈里铺天盖地评说电视剧《繁花》。《繁花》之风也刮到了香港，苗苗在网上看了《繁花》，追着《繁花》走打卡点，是苗苗回到上海后很期待的事。

黄河路上人头攒动，尤其是在长江剧场一侧，黑压压的人群拿着照相机、手机朝着马路对面的苔圣园一阵猛拍，苔圣园不就是至真园的原型吗？人群里各色人等都有，口音天南地北，许多人还拉着行李箱呢！黄河路许多传统餐食也成了热门顶流，排骨年糕、葱油饼、汤包都成了人们热门打卡对象。排骨年糕是汪小姐心头之好，也是苗苗心心念念的美食。香港是没有排骨年糕的，小时候爷爷家离光明中学旁“鲜得来”很近，这次终于又感受到了童年的味道。

进贤路两旁有许多像夜东京一般的小店，但进贤路没有248号，多少让那些前来打卡夜东京的《繁花》迷略感失望。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外滩。和平饭店高大气派的门楼使人顿生敬畏之感。从和平饭店一转弯，就来到外滩27号。27号大楼原来是外贸大楼，也是《繁花》里爷叔、金花、汪小姐上班的地方。站在27号门口，苗苗激动又带着自豪的语气对同伴说：我外公、小姨以前就在27号上班。小时候小姨上班时常带我来这里，从徐家汇坐42路电车到外滩，很方便的。27号大楼楼梯很宽敞，房间里都是打蜡地板，办公室里进进出出人很多，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我最喜欢的就是趴在窗台上看黄浦江，江上有许多大轮船，还有拖着长长木船的拖轮，冒着黑烟，声音响得不得了。那个时候浦东都是矮平房，还没有东方明珠。外公在27号上班到退休，小姨也是一直从事外贸工作，后来经常出国，带回的外国巧克力好吃得不得了。苗苗的话让同伴听得入神，仿佛一起回到了《繁花》中的时光。

因为香港农历新年只有3天假期，这么多年来，苗苗还是第一次回上海过年。她盘算着计划：陪爸妈吃年夜饭、看春晚是必须要做的头等大事；很久不见的老同学要聚聚聊聊；四大金刚中的大饼许多年没吃过了，很想再尝尝……（戴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