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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何建明:在“高山清渠”发现黄大发

来源:新民晚报     作者:何建明     编辑:钱卫     2022-07-24 12:01 | |

央视热播剧《高山清渠》将我的纪实作品《山神》搬上了荧幕。五年前,我跟着现实中的黄大发“走过险象环生的擦耳岩,蹚过满是苔痕的沟渠”,其惊险与艰难毕生难忘。

图|《高山清渠》剧照

 

 

天险之渠上,初识黄大发

5年前的夏天,因为在手机上看了一块“豆腐块”小文章,我决定去“高山清渠”上找那位用了32年时间,带领草王坝村乡亲们开山筑渠、致富的老支书黄大发。那时,黄大发除了在贵州被评为“优秀党员”外,其他地方很少有人知道。正是这一次不平常的寻找,让我真正见到了一位中国的“山神”,当代的“愚公”。

如今,黄大发已名震全中国。而对我和助手小范来说,“寻找黄大发”却是一趟难忘的惊险之旅……

“走!往前。再往前走一点!”刚到村里,身高仅1.5米左右的82岁老人黄大发便把我和助手小范及当地宣传部门的几位同志,带到了一千米高的悬崖之上。站在我前方三五米处的石渠坎上,他一次次地招呼着跟在他后面的我……

我们一手拿着一根竹竿作拐杖,另一只手则撑着雨伞。如果在平地上,或者一般的山路上行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我和黄大发老人是行走在千米高的悬崖边,一条被当地人称之为“天渠”的堤沿茬子上:身子的左侧,是嶙峋陡峭的山体,岩石凹凸不平,稍不留神就会碰头,让人措手不及。身子右边是万丈深渊。天空中还飘着冷雨。居高临下远望,山脚下的公路如一根银丝细线。我们用双脚丈量的,便是我慕名而去,由黄大发老书记当年凿出来的“天渠”,如今被乡亲们叫作“大发渠”。

所谓“天渠”,其实是在山体边缘开凿出来的一条大约宽六七十厘米、平均深五十厘米的石渠。其渠一边傍着大山山体,一侧是峭壁悬崖。站在山的底端往上看去,石渠犹如刻在大山颈部的一条被割切而得的缝线。平行观察,“天渠”宛如一条系在山腰上的银丝绸带,那清粼粼的泉水,潺潺而流。即便当日天上下着中雨,看着流淌清泉的“天渠”,依然赏心悦目。

“这是纯天然的矿泉水。”黄大发老书记用手掌往嘴里捧掬了好几口清泉水。我有样学样地连喝几口——感觉像第一次品尝纯天然的矿泉水:清爽的甜!

图| 开凿在山体边缘的“天渠”

“小心啊,这石板滑!”走在前头的黄大发,时不时地回头,或者停下步子来拉我的手。一时可以,两三回也可以,但数公里、数小时让一位八十几岁的老人这么拉着我,实在过意不去。

并非我逞强,只是不想让已经吃了太多苦的黄大发老人再为我这样的“走马观花”者费力费心了。然而,我的这份心思却着实苦了自己——简直是命悬一线。

这绝非夸张。

悬崖上的水渠茬子宽约20厘米,黄大发老人可以在上面稳健行走,甚至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因为黄大发老书记他已经走了整整几十年!但对我来说,这么窄的“石沿沿”就是一条充满惊悚的“天路”。我在后面看着老人前行的身影,无法不佩服:稳稳当当,又健步如飞。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身子不晃不摇;而我,近一米八的个头,瘦溜溜的,每走一步,左摇右晃,仿佛随时可能被一阵山风刮倒,掉进几百米深的山谷……

那一天看水渠,是斜倚着山体的右侧行走,左边是深渊,所以整个行进中,黄大发告诉我:身子得往右边倾斜一点儿。也就是说,有意将身子重心贴向山体,一旦脚下不稳,也是撞在石崖上。

小石渠的外沿与山体一般有七八十厘米的距离,一根竹竿保持着我的身子与山体的距离,设想一下,假如在行走的过程中,突然脚下不稳,身子倾斜着倒向内侧山体,首先与凹凸不平的山岩撞击的肯定是头部,这个距离与这个角度,毫无疑问将头破血流。老实说,那天我一直准备这样的头破血流,而且我一直暗暗地在想:宁肯头破血流,也决不让身子往左倒……

“何作家,就到这儿吧!别往前走了!”当地县委宣传部部长雪梅同志一次次地劝道。开始我很坚定地回答:“不,再走一段看看……”

再走了一段又一段,走到了一段几乎难以迈出步子的险要之处。那里,像我这样的高个子必须弓着身子走了——水渠已是嵌在悬崖的“脖颈”底下了。

还走不走?我感到极其为难。双腿已经酸痛万分。

“还有多长?”我问走在前面的黄大发老书记。

“刚走一小半……”他说。说完又转身只管往前走。显然,他并没有意识我已经力不从心了。我内心开始犹豫与矛盾。

黄大发老人或许是察觉了我的小心思,回过身走到距我五六米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那坚毅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瞬,我从老人的目光中获得了一份强烈的信息,性格倔强的他是多么希望我多看看他的水渠!从他的目光中,我读懂了一件事:那水渠是他的全部成就,值得一生夸耀的事。如果我不能走到他最想让我看到的地方,老人会感觉遗憾的,而遗憾的当然还有我,一个准备写他的访问者。

“走吧。再往前走!多看一点水渠,就能多了解一下老书记当年的艰苦奋斗精神……”我这么说,也跟着迈开了步子。

黄大发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把手伸出来,拉着我伸过去的手——我们就这样继续前行。

图| 黄大发(右)带着本文作者上山

水渠越走越险,后面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雪梅同志则一直跟着,我劝她别走了,“你是女同志”,我说。

“你们不停下来,我敢停下来吗?”雪梅说。我知道她还有没说出口的话。

此时此刻,我完全或者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当作他们嘴里说的什么“著名作家”。我只觉得,一位82岁的老人在前行,甚至不时手拉着我的手往前行,我有何理由退缩与止步呢?

与黄大发站在一起时,我强烈地感受到:只要有他在,我绝对不会出事。尽管他没有说半句这样打包票的话,但他的目光给了我这个保证。

“再过几百米,就到水渠最险的擦耳岩了。”黄大发说。看他的神色,听他的口气,分明像是参加过上甘岭战役的老志愿军战士带着某种荣耀重回战场似的。

“擦耳岩”这名字,听着就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果不其然,近看“擦耳岩”,耳边就传来“嗖嗖”冷风,仿佛有锋利之物在耳边削过。山岩是倒着长的,上凸下凹,头顶上看不到天,斜凸的山崖压在你头上;下面是斜凹的峭壁,人在水渠上行走,只能双脚踏在水渠中间……在接近擦耳岩的水渠上,设有一道小铁门,“一般人到这儿就不让再往前了。”村上的人说。

或许是这句话激励了黄大发,又或者他太想让我了解他的“丰功伟绩”,老人竟然十分欢实地走在了水渠的茬口上,真的有点健步如飞!

“小心——老书记!”我非常紧张地在后面喊了起来,并建议道:“老书记,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们走水渠吧!”我又用另一种比较温和的、商量的口气说。

老人家朝我一笑,说:“没事。我走了几十年,熟悉这里的每块山崖的脾气……”再看看他的走崖姿势,双腿迈出,稳如磐石,每一落足,犹如铁钎凿在石窝里,四平八稳。这架势,就是飞檐走壁之功,让人无法不服气。八十又二的老人,完全不像我们这般每走一步,瞻前顾后,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身子仍然摇摇晃晃……

我感觉后背的汗水比落在身上的雨滴还多。在黄大发面前我深感惭愧。

图| 行走在千米高的悬崖上

到了。终于到了擦耳岩!

这个时候,除了我和黄大发外,已经没有几个跟随者了。县里的一位同志甚至半鼓励似的对我说:你或许能够创造到这“天渠”的最高级别干部的记录了!

我想:我这算什么?我仅仅是黄大发的采访者而已。一般的凡人是无法与黄大发相比的。他是大山的儿子,他是大山的神,他本人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只要他出现,大山就不会抖动,而他的身躯,我甚至觉得就是大山的一部分,与山岩不可分。所以,路再险、山再陡峭,在黄大发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危险,只是大自然的基本形状,只是对我们这些凡人,才是无法逾越的“天堑”,甚至是“鬼门关”。

终于,我身临擦耳岩。举目环视,内心无比惊叹:黄大发竟然能在这么个地方开山凿渠!在这里,你即使站立于几十厘米宽的水渠中,双腿也会感觉酥软,身体仿佛像一棵无根的小树苗,没有风吹,你已在不停地摇晃。所谓的水渠,就像是刻在悬崖上的一条细细的石槽,身子稍稍外倾,那几百米深的绝壁悬崖就会让人粉身碎骨。

黄大发似乎看出我有许多疑问,却偏偏不接话茬,而是让我在现场独自深切地感受“天渠”属于“天”的一面。

“凿这一段渠,我们整整用了半年时间。人少了不知得凿到何年何时,但人多了也没用,所以那半年里,基本上就是我带着五六个骨干吃住在这里……”黄大发一边用手捞着清澈的泉水,一边终于开腔了。

“慢、慢着,老支书!”我打断他的话:“你说你们当年就吃住在这里?”

“对呀!就吃住在这里。”黄大发肯定地朝我点头。

“这个地方……?能住?”我左右环顾,无法找到答案。

“来,再往前走十几米。”他又拉我前行——是弓着腰、捂着脑袋的那种走法。因为有的地方,渠道和顶部凸出来的岩石间只有一米多的距离,我只能把身子弓得低低的。

“看,我们就住在里面……”猫腰前行一段后,黄大发老书记让我直起腰,指点我看“奇景”:嘿,一个小山洞啊!

想不到在悬崖绝壁上,竟然有个长宽约一平方米的洞穴,其高度与我身高接近。洞穴内还残存着一些灰渣,岩壁上还留有某些人工印痕。

“都是我们干活时留下的……”黄大发很自豪地告诉我。

“那个时候你们就吃住在里边?”

“是。有这么一块好地方,天赐的!”老人的脸上乐开了花。我能想象,那个时候他和村民是如何蜷曲着身子在这洞穴里,或看着天上的星星或淋着飘落进来的雨水,一天又一天地等待着开山凿渠能早日收工。其情其景,有苦有乐,这是一群不屈的山民!

图| 黄大发

雨,越下越大。擦耳岩并非“天渠”的收笔之处,前面还有十几里长,黄大发说还有两处非常险要的地方,“跟擦耳岩差不多,就不用看了。”从他的眼神能看出,对我能跟着到了擦耳岩,他已非常满足。

“明天带你去看水源……”他说。

这也是我的愿望。如此一个伟大的壮举,其潺潺而流的清泉,自然极大地诱发了我去探秘一下源头的想法。我想亲眼感受一下,当年黄大发为何如此强烈地渴望把这么好的泉水引到自己的村里。那水一定令黄大发着魔,不然他不可能花几十年的全部心血去凿这么一条老天爷都会赞叹的“天渠”。

水源地冒险,佩服真“山神”

第二天我们整装出发。从黄大发所在的草王坝村到水源地螺丝河,有20多分钟的汽车行程。小车在山谷底行走,黄大发让司机在半途停下车子。

“喏,你看我的渠在那儿——”黄大发待我推开车门,便拉着我指指与天接壤的大山顶端说。

我仰头看去……看到了:在大山的颈部,有一道浅浅的“刀痕”清晰地刻在那里。在山底看去,如今被百姓称为“大发渠”的水渠,令人肃然起敬。“你,这个!”这一刻,我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对黄大发老支书的敬意,所以只是向他连连伸出大拇指。

他再次满意地笑笑。“走,到螺丝河。”而这一次,我又是一个没有想到,前往的“天渠”水源地的路简直比之前的山道更惊险!

从小车上下来,我们直奔水源地。82岁的黄大发领着我和村上的人直往一片草林密布的山里走去。依然没有路,“路”便是通向草王坝“天渠”尽头的石壁。海拔不同,这里的水渠基本是贴在一条山谷溪流之上的岩壁上。此处的水渠大小仍然与几公里外的“天渠”差不多,不同之处是这里的渠壁简易得多——内壁是山体石壁,外壁则比前一日行走在高山的水渠宽度窄了一半,平均也就十几厘米,且长满青苔,许多地方被草木掩盖着,湿淋淋的,奇滑无比。

“这能走吗?”我一看便惊出半身冷汗。

“维维,你看好何作家!”黄大发没有跟我说话,而是对他的外孙况维嘀咕了一句。刚大学毕业回乡来看外公的况维用普通话跟我说:“你抓住我的手。”

我感觉有些无奈,因为我必须抓住他的手,否则今天根本不可能看到水源!我内心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来看水源呢!

但已晚矣。黄大发想让我看水源的决心,可以从他坚定前行,连头都很少回一下就能知道。八十多岁的老人,在前面披荆斩棘,双脚踩在狭窄的渠沿上如履平地,他的心情像到了秋天,一位勤劳的农民带朋友去看他那丰收的庄稼一般,满怀喜悦,神清气爽……

我自忖今天摔不死也得摔个头破血流!前者也许过于严重,后者估计无法避免。我的心,真的紧张极了。

图| 黄大发(左)在“天渠”上给本文作者讲解

先是遇到了一个流着水的陡坡……众人一番前拉后推,总算把我“送”到了“路”上。还好,只湿透了皮鞋和裤腿,没有伤筋动骨。但“二万五千里长征”才刚开始:那已经好几年没有人走过的十来厘米宽窄的渠坎上,不仅有青苔,还有不少残泥,两者混在一起,再加天上下着细雨,这就让人有了“五岭逶迤腾细浪”之感——每一次抬腿,必须慎之又慎,直到先迈出的那只腿落地踩实,不动不摇时方可再抬后一条腿,这样才能保持身子重心不失衡。然而,宛如一个从没有练过平衡木的人,一下让你上去比赛开练,在几乎悬空的十来厘米宽的石坎上行走,身体很难不摇晃。

如此一步一移,不出三五十步,我已感觉后背湿透……

黄大发则在前面悠然自得地继续“披荆斩棘”,继续“健步如飞”,并不时用我听不懂的土话吩咐外孙“保护”好我。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后悔没有用。唯有向前!唯有准备摔个头破血流!因为如此往前行,不摔似乎不太可能,“有准备”地摔,或许会减少点头破血流的“牺牲”。老实说,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毕竟已非年少青春,在悬崖峭壁上摔一跤,我无法想象会是啥样——听天由命吧!

谁让我想要认识黄大发的!他是山神,我来写他,他不保护我还有谁能保护我?这一天,我又把自己的命彻底交给了黄大发,交给了“山神”。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的我,又多数时间在京城里工作与生活,虽然也曾去过许多名山大川,但身体与灵魂和大山如此贴近、深入,全部交付于它,还是第一次。也就是在这种境遇下,我的脑海里跳出不知是哪位旅行家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将命运交给苍茫的大山时,不要想别的,能做的事就是去用心灵与山神交流。

心灵与山神如何交流?只有你自己去感受和体会。

图| 本文作者走在山上

我停下脚步。擦了擦额上的不知是汗还是雨滴,深深地吸了口气,环视四周,心中忐忑。已经站到悬空的山崖上,往前往后都一样艰巨。与其后退,不如前行。既然如此,走吧!

此时,我决意往前——同时感觉自己的双腿找到了在峭壁上行走的诀窍和要领——每一次抬腿的时候,必须将脚板或左或右地在原来的姿势上改变30度左右,并尽可能地将脚板横落在水渠的石坎上,这样就减少了因青苔滑倒的可能——当然,时刻保持小心翼翼和坚定的勇气是前提。

“快了!”“再有几十米就到了。”对黄大发和他人说的这样的话,我也不再去计较了。你越说“快了”“快了”,越说只有“几十米”了,我越在内心给自己暗示,“还早着呢!”“至少还有几百米”呢!

我们继续跟着黄大发前行。我竟然有些吃惊:十来个人,走着走着,一点儿声响都没了,谁也不说话。为什么?我趁着歇口气时,前后细细观察了一下:噢,原来这“路”越走越险,就连黄大发和草王坝的乡亲们都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在注意着自己的脚下……

那一瞬,我感觉我成功了——我与大家一样,大家与我一样,我们的心都紧贴在了这危险异常的水渠上,都融入了大山。

那一瞬,我感觉山神一定在一旁默默地笑了。

“你们听——有水声了!”黄大发突然在前面喊了一声。是,你听——“哗哗……”的水声,而且是比较湍急的水声。

看到水源的队伍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一阵冷风啸啸吹来,全身一清爽。抬头一看,原来有一个有十几米宽深的大洞穴,洞形如一只张开嘴的海蛤,冷风就是从里面吹出来的。

图| 本文作者在采访黄大发

“当年我们筑水坝时,正值冬天,就住在这里近半个月……”黄大发一串箭步,冲到了洞内的一块巨石上,随后有几位村民也跟着冲了上去。他们居高临下地一边观察洞穴,一边七嘴八舌地回忆着开山凿渠的峥嵘岁月。

“冬天住在这儿不冷?”我感觉洞内吹出的风像刚打开的冰箱,寒气很冲。

“这里冬暖夏凉。”黄大发回答时,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噢——”我一下明白过来,但同时内心又一阵心疼:中国的农民就是这么乐观,他们把最苦生活中的一份意外乐趣,视为幸福并满足。

“天渠”的水源真容出现了!出乎我的意料,它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波澜壮阔,更没有如湖般的壮观,也没有平展如镜的气象……它只是从高山往下流淌的一条溪沟,一条比较大的溪沟而已。就这样一条溪沟,让黄大发和草王坝的几位村民们,如见久别老友般欢欣,他们甚至连蹦带跳地下到溪水中,有的狂喝一气,有的一掬又一掬地往自己的脸上泼水,有的则站着不停地傻笑,嘴里嘀咕着“真清”“真好”一类的话。黄大发也一样,像孩童般地将水往古铜色的胸前拍打着……

这是一幅独特的“戏水图”,一幅祖祖辈辈渴望得水的山民“戏水图”,一幅以自己的勇敢和勇气创造了奇迹并尝到了甜头的山民“戏水图”……

我也被黄大发和草王坝村民们的情景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捧起一掬清泉放入口中,啊,真的很甜、很甜!

难怪黄大发立了生命之誓要把它引入几十里外的村庄与家园……

那一刻,我内心发出一声感慨:呵,黄大发,我总算在这“高山清渠”上找到了你——一位“当代愚公”,我心目中的“山神”!

(何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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