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快评｜消夏图里不可缺少“上海刨冰”

酷暑天，心里热得发烫，要问吃什么最透心凉，恐怕唯有上海刨冰了。

刨冰是本地的特色冷饮。与南方的冰沙、东北的炒冰不同，正宗的上海刨冰不是盛在盘子里的一堆冰渣，而是用专门的机器像木匠刨木屑般，将一大块冰刨成冰霜状，装入一个底部面积小于顶部面积的圆形容器里，压紧压实，再倒扣在一个盛了各种甜口冰水的大杯子里。此时，刨冰呈上小下大的圆台型，卡在杯口下约两公分的位置。食客拿一个塑料小调羹先慢慢地打开一个小缺口，再小心翼翼地将冰霜一点点地往冰水里凿。待凿下去一点了，就可以往上舀出一调羹，咽到喉咙口时，一股冰凉便迅速沁入心脾。

上海人很会吃，刨冰是又一个佐证。刨冰里的冰水分为赤豆的、绿豆的和桔子的三种。从前，卖刨冰的主要是冷饮店和面馆，尤其是刨冰配冷面，简直是绝配，都凝结着浓浓的海派美食元素——创新、诱人、实惠。从前，一杯刨冰卖一角五分钱，情人约会时一人一杯，可以你侬我侬小半天呢。

刨冰在上海没有失传，但已经不像上世纪90年代之前那样能很容易找到了。从前、曹家渡、徐家汇、大世界、大自鸣钟、中山公园、虹口公园、城隍庙，跑到哪里都有堂吃刨冰的。现在对很多人来说，不坐次地铁或换两趟公交车，是不太能享到口福的。就拿西至静安寺东到大光明的南京西路来说，似乎也只有王家沙还在每年坚持做刨冰，但去得晚了肯定是吃不到的，而且只卖赤豆的一种口味。

为啥现在刨冰不像奶茶那样随处可见呢？是上海人口味变了？是制作要求太高？还是利润太低？好像都不是。倒是苏式冰镇绿豆汤在上海卖得比刨冰还起劲。其中有一个原因，刨冰是不能打包快递的，如果把冰霜全部打碎装进冰水里，那就洋盘了。刨冰只能现做现吃，这又何尝不是上海人独有的消夏图呢？

王蔚/文